莫言的天空

從小到大,我和水果一直沒什麼緣..雖然知道它有一大堆的好處.
我喜歡吃的水果, 還真是五根手指頭數得出來.  

印象中, 小時候的一個過年, 媽媽塞了個大橘子給我.  我那個小小的胃, 被多汁多肉的橘子塞得很飽.
還記得, 吃過後,惹來不少大人的責罵.. 因為,我把最有營養, 黏在橘子上白白的絲,全都扒光光,還得意洋洋的自己吃的, 是最乾淨的橘子.
長大後, 莫名其妙地, 對吃水果的興趣全沒了, 就連芭樂是阿母去籽,又切成小塊後送到嘴前, 我也不見得會吃.
人真的是犯賤的動物.  我是到了 英國, 才又開始強迫自己吃蘋果.  因為英國的綠葉蔬葉是又貴又難吃.  
當地的蘋果, 除了那股小酸勁兒能稍稍慰藉思鄉的我飽足口腹之慾外, 自己也覺得需要均衡一下那種吃紅肉及根莖類蔬菜的腸胃.

第二次去英國, 我的房東是個香港移民, 己經七十多歲.   獨居.. 
在學期末我常去和她聊聊天, 練習廣東話.. .(其實是要看港劇)
有次, 有個機會和她的前房客, 三人起了個大早, 一起去漁貨批發市場買魚.
祇見婆婆出門前, 還提了一個大桶子及一大袋鹽, 這裝備讓我莫名其妙, 但也沒有多想.

魚市裡的一陣廝殺喊價後, 二十條大魚 (是扁的, 不要問魚名了) 直接裝進桶子, 還兼要了三條不同的魚相贈.
上車前, 就在路旁, 一整包的鹽就往桶子裡倒, 稍微的搖勻,就驅車回家.

左膝開過刀又高齡的七十有三的婆婆, 做起菜來也不含糊啊.
隔天我再去訪時, 祇見這見魚全都被鹽醃漬過, 魚頭還用S型的掛勾一條條的掛在後院曬.
難得的是, 在英國罕見的蒼蠅, 居然全聞魚臭味而來,出現在她家後院.  當然, 這些蒼蠅也沒嘗到什麼甜頭.
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  婆婆還用了我想像不到老人家會用的發明 - 洗衣袋, 把她的魚乾全封起來.
還用了兩層.  讓魚乾是透氣通風又曬得到陽光, 兼讓蒼繩祇可近觀, 不得"親"近焉.

大約一週後, 婆婆端出晚餐招待來拜訪的我.  啊..當晚的配菜, 是她親自曬的魚乾.  而且沒有動到瓦斯烹調.
用電鍋煮飯的婆婆, 祇把整條魚乾取要吃的量切成小塊.. 
再把切好的魚乾, 加上幾塊陳皮, 用鋼碗放著, 利用電鍋的蒸氣, 就這樣蒸熟, 蒸軟要吃的魚乾.  
魚乾己經醃漬過, 加上陳皮乾甜的自然芳香, 在蒸熟過程中, 就不用加任何的調味料了. 

到了香港後, 我發現香港人相當擅於醃漬食物.  除了整條魚乾, 還有魚頭 (不知是什麼魚, 看起來都是刺,曬乾後恐為嚇人)
雞或鴨腿, 或整隻鵝....甚至還有的是我喊不出的名字的動物, 祇能說,看起來, 就像是隻會飛的壁虎.
除了這些, 從十月起, 我就看到了這熟悉的食物.



我們家由於離果菜批發市場不遠, 兩個紅綠燈近的傳統市場, 就常常看到這副景象 .....



是陳皮..... 由新鮮的橘子上撥下來.  水果販的技術真的不賴.  所有的橘子皮都祇有四瓣, 再用細軟如縫衣線的鐵絲串起.
一串串的掛在路旁的欄杆上.    在香港的我, 思緒也不免被這一串串的陳皮串起來....
希望有機會, 再訪我的房東婆婆.



YY註解
這盛陳皮魚乾的鋼碗, 我看是放在煮好的白米飯上, 由於和婆婆的溝通有限, 所以我猜測是飯煮熟了, 再把陳皮魚乾擺進去.
但是, 碗裡有一定的水份, 我無法確定是有加點水, 還是全是來自電鍋的水氣.